一個老兵的彩云之南（外一首）
——紀念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90周年

□華 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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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麗 豐富 神奇
這三個詞每一個都令人怦然心動
何況把它們放在一處
是否有點奢侈
又何況它們居然開出了七色花
于是這片紅土地
就被遙指為彩云之南

青春綠了這片紅土地
汗水綠了這片紅土地
身影綠了這片紅土地
夢想綠了這片紅土地
因此 大荒田并不荒蕪*
在一個山東漢子心中
那就是彩云之南
　　
又黑又瘦的二月四月**
邊關焦土上寫下詩行
詩行中有颶風般的炮聲和海嘯般的吶喊
有刺鼻的硝煙和燙手的彈片
亦有十五的月亮和盛開的桃花

時光如白駒過隙
詩行漸漸模糊
在山東漢子日漸粘稠的血液里
隱約可見只有一些頓號和嘆號

不是無言表達
亦不是故弄玄虛
不見硝煙
又見硝煙
深夜里多少次被老伴推醒——
你又說夢話了
怎么又是云南……
　　
　* “大荒田”為昆明以東的一處軍營，本詩作者曾在此處當兵十余年。
　　** “二月”特指1979年2月進行的南疆自衛(wèi)還擊戰(zhàn)；“四月”特指1984年4月進行的老山地區(qū)自衛(wèi)還擊戰(zhàn)。本詩作者參加了這兩次作戰(zhàn)。

現在出發(fā)

邊關烈士陵園里，
你站在叢林般的墓碑前——

同志們！
緊急集合！
立正！
向右看齊！
向前看！
稍息。

你拍了孫吉海的肩膀，
你為邵澤山整了整背包，
你在方忠成胸前輕輕搗了一下，
你朝張繼偉點了點頭，
你給張大權一個擁抱，*
……

同志們！
你們都是好樣的！
你們用自己年輕的生命，
換來了邊疆三十年的安寧。
現在，祖國仍在召喚著你們——
聽口令！——
向右轉！
——出發(fā)！

墓碑聳立，青山肅穆。
戰(zhàn)友永遠年輕，
你已滿頭飛雪……

*詩中提到的這些名字均是在自衛(wèi)還擊戰(zhàn)中犧牲的烈士，也是詩作者的熟悉的戰(zhàn)友。其中張大權、方忠成烈士被授予戰(zhàn)斗英雄稱號。